11


   那是一個賣簪子的攤子,樣式不比那天看到的多,做得樸實,樸實卻不失份優雅。永琪站在攤子前,看著桌子上的東西發呆。想到那天,小燕子纏著自己要送支簪子給她,沒想到,送來送去,卻送到了憶夜的手上去了。雖然是以小燕子名義送的,但實質上,是自己出了錢,也等於從自己這裡送出去,只是多經過小燕子的手。那支簪子,在憶夜心中,是認為小燕子送的還是自己?還有小燕子有沒有氣自己,送她的簪子沒送到,買個簪子給憶夜也是不情不願。
永琪看見角落處有支木製蝴蝶形狀的髮簪,把它拿起來一瞧,發覺這不比金製或玉製來的華麗,可做的精緻,也微妙微俏,彷彿真化了一隻蝶飛舞了起來。買這支送給小燕子好了。同樣會飛,蝴蝶飛得上美人的髮梢,燕子依舊只能再天空飛翔。
突然想起,憶夜送給小燕子是梅花簪子,雖然梅花綻放於天寒歲暮的盛冬,沒有蝶蜂的陪伴。如果除卻梅花是冬天開花這個事實,花配蝴蝶,本是一對,怎麼兜來兜去,還是繞到一塊去。也許小燕子不會注意到,但有心的人,是否也會用單純的心來看待呢?還是更加認定他和憶夜的關係?
這只簪子不能買,太有風險了,買了,一堆的飛流短長必定少不了。明智的做法,就是另選只簪子。正要把它放下,卻被爾康給阻止了。爾康笑著問:「看了那麼久,還是不滿意?又想換一只?」
永琪一愣,隨後嘆了口氣,無奈地道:「這只簪子送給小燕子,她一定是高興的。但你知道,憶夜送給小燕子是梅花簪子,花配蝴蝶,有心人一瞧,不同時間去買,挑的東西竟成一對,更加覺得這段婚姻不能免。」
爾康存心打趣他,「那證明你和憶夜心有靈犀一點通,買個東西也彼此照應。」
永琪聽爾康說得無關緊要、不痛不癢。當然這事本來於他無關,但朋友做到這個地步,未免太自私自利,枉費把他當作知心好友看待。永琪生氣地道:「爾康,你還真不懂我?說得可真輕鬆──」
怎會不懂他?爾康差點笑出來。假使不懂他,怎會在身後看著他對著簪子想了好久,也不肯出錢買下,心裡就知道,永琪是為了何事而在左右踟躕,作不下決定。友誼,是很難維持的,尤其像他和永琪這種上對下的關係,哪個居上位者願意和下屬交朋友,且是談心的朋友。所以爾康更珍惜這份情份,雖然有意見不合吵架的時候。
爾康也覺得玩笑開得太大了,拍了拍他的肩,道歉著:「剛才看到你對著簪子愁眉不展,想開開你的玩笑,看這眉頭能否舒展點?不是有意的,請見諒。」
永琪白了他一眼,沒好氣道:「開這什麼玩笑?我心頭正惱著這件事。如果哪天你也碰著了,我變本加利討回來。」
爾康道:「我也碰過了,塞婭不是個例子。」永琪「哼」了一聲,有些不以為難:「這算什麼?到最後還不是爾泰幫你一把,娶了塞婭。你當時的處境,不比現在的我難為情。」
爾康笑了笑,不作任何回應。一會兒才問道:「現在你打算怎樣?買或不買?」
永琪一陣沉思,半晌,才道:「還是不買好,免得惹了一身腥。」
爾康老早就看出他的心事,想了想,認真地道:「我想,這樣做不太合宜。屏除太后會如何想不說。假使你不買,等於說了心裡有憶夜這個人在,所以連買個簪子也顧慮東顧慮西。內心坦途蕩蕩,何必在乎別人說什麼?」
爾康說得似乎有道理,但心中疙瘩一旦在,要坦直曠蕩是十分困難。永琪有些遲疑:「行嗎?如果弄巧成拙,不是更糟嗎?」
爾康失笑道:「怎會弄巧成拙?你若不管別人的想法,哪來的拙讓你弄?」
是啊,越在乎別人怎麼想,表示心中越是在乎她。如果對一個人完全沒感覺、不放在心上,管他做了何事、說了何話,現在過的怎樣,是好是壞、是悲是樂,都是管人弔腳兒事。他心裏只容得下小燕子一人,住不下第二個人了。永琪的心單人房,拆了再建還是單人房,多了一人嫌吵,少了一人嫌冷清。
驀然憶起小燕子那天的打扮,挽著墯馬髻,插著鏤金蝴蝶簪子,一襲橘色連身裙,從頭到腳,散發出一股股如茉莉般清香的女人味。誰說小燕子缺乏女人味?她有的,只是這份女人味要慢慢咀嚼,才會有滋味。而他的嘴裡,老早就芬芳四溢。
爾康見永琪臉上有了光彩,明白他已想通,便對老闆問道:「這只簪子多少錢?」
「十二文錢。」
過了一會,那只簪子安安穩穩躺在永琪的手中。
 
馬車上,永琪的思緒仍復不停的翻轉,翻來翻去,轉來轉去,都逃不出小燕子的身影和笑聲。他從認識小燕之初,想到了現在,無論酸甜苦辣都拿來浸過一遍。浸了一次,甜蜜更加一層。
爾康見到永琪眼神望向遠方,魂也不知飛到哪兒去了,只是傻傻地笑著。這個情形不用想也清楚,是念起了過去種種。他推了永琪一把,明知故問地道:「想些什麼?想小燕子嗎?」
永琪被爾康說中,臉一紅,急忙撇清:「哪有?天天能見,怎會想她呢?」
爾康不饒人:「假話!我明明看見你臉上寫著斗大的五個字──我想小燕子。」
永琪竟然也跟個取笑爾康,「我也看到你臉上寫著斗大的五個字──我好想紫薇。」
說完,兩人相視而笑。心上人,是放在心上的,就算天天見的著,還是會思念的,因為無時無刻地撓癢著。
爾康看著永琪手中那只簪子,想起某天紫薇曾對他提起,小燕子對以蝴蝶為設計型態的東西情有獨鍾,無論是放在髮上的、掛在耳朵的,都把蝴蝶擺到身上去。碰到憶夜那天也注意到了,小燕子髮際間的簪子,她一動簪子也跟著動,好似真有隻蝶停在髮梢上。那一剎那,爾康似乎迷惘了。假使小燕子和紫薇一樣,知書達理、溫柔賢淑,或許不用乾隆亂點鴛鴦譜,他早就愛上了小燕子。
只可惜小燕子依舊是小燕子,她的脾氣、個性永琪比較受得了。他的愛,繫上紫薇的「山無稜,天地合,乃敢與君絕。」後,永遠也不會變。為了不讓永琪看出此刻的他正想著紫薇,臉色一換,咳了一聲,笑說:「小燕子一定喜歡這份禮物,且會天天帶。紫薇曾告訴我,小燕子對有蝴蝶的東西愛不釋手。」
永琪微微一笑,帶有些抱怨的口吻說:「怎麼你們都知道小燕子喜愛什麼,反而我這位未來的丈夫不知道?」
爾康道:「這也好。彼此之間多留些秘密,無意間,也多創造些感動。等下你這麼一送,依我猜想,小燕子不是對你又親又抱,就是拉著你轉圈圈。」
想到小燕子可能會有的反應,不自覺笑了起來。其實不用爾康說,永琪也感受到小燕子這項喜好。前些日子,緊鑼密鼓的教她功課,幾乎天天往漱芳齋跑,每次見到她,不是頭上有蝴蝶就是雙蝶在耳下飛舞,也許那天蝴蝶哪也不留,飛到衣服上去了。永琪是個敏感的人,就算小燕子再平常的舉動,仍是躲不過他敏銳的心。
燕子會飛,蝴蝶會飛,這兩種動物雙雙結合到他的女人身上,讓一個只能走的人,不論從哪個方向看,都快飄舞起來。
他也很喜歡小燕子這樣的裝扮。他迫不及待想看小燕子戴上這只簪子的樣子。
 
回到宮中,正當他們快走到漱芳齋門口時,被小路子攔了下來,傳了乾隆口諭,叫他們至御書房議事。送簪子只好擱下,等到議完事,再來漱芳齋。
 
 
這時候的永璇正坐在醉紅樓的大廳裡,喝著酒,身邊被一群鶯鶯燕燕圍繞著。這家醉紅樓雖然不是北京最大的青樓,卻是裝潢最富麗堂皇;雖然這裡的女子是特意從南方挑選上來,卻比起當地的還缺少一份韻味。杜牧曾言:「煙籠寒水月籠沙,夜泊秦淮近酒家」秦淮之地,也是眾家名妓出產之地,多少男人,希望有生之年能去朝聖一次。但也有多少的男人,遺憾而終。永璇覺得自己幸運多了,只要再一次的天時地利人合,就能帶著銘貴一同到這最富盛名的溫柔鄉裡,好好玩一番。想的心花怒放,妓女一再添酒,頭一仰,一杯接一杯的乾了。
有位妓女看永璇喝得如此瀟灑,把手往他的左肩一放,佩服地說:「客倌,你真行。酒一杯接一杯的喝,也不覺得醉。」
永璇大笑:「我怎會醉?本大爺是號稱千杯不醉的。」
「那我們就尊稱你為『千杯不醉大爺』好不?」也不等永璇回答,一呼百應,圍在永璇身邊的妓女都福了一福,高聲道:「千杯不醉大爺,請讓我們侍候你。」
永璇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尊敬過,聽到妓女所言,內心虛榮感升起,一陣飄飄欲仙。吩咐銘貴道:「等下賞給每位小姐一兩銀子。」突然想到什麼,問著:「你們這的名牌呢?怎到現在還沒看到?」
「你說翠玉啊。她經過老鴇同意,賣藝賣笑不賣身。等下就出來了。」
永璇聽了有些難過,在宮裡,美麗的女子都被人先佔領,好比如今天才見到的小燕子,一見面就被她清新脫俗美貌給震住了,卻是五阿哥的未婚妻。以為來到醉紅樓能一親美人芳澤,解解窩囊氣。想也想不到,連青樓女子也弄個鐵板讓他踢。這口氣實在嚥不下,兇神惡煞地問:「如果我給她一個金元寶,她願不願意賣身?」
眾人面面相覷,「這…」
永璇一唬的站起身來,大喊著:「你們老鴇在哪?把她叫出來。本大爺有事找她商量!」
底下一片安靜,沒人敢上前安撫永璇,也沒人敢去請老鴇。空氣,一瞬間凝結起來,緊張的氣氛,一下子散開了。就在這個時候,不遠處的舞臺傳來歌聲,輕輕柔柔,永璇聽的心蕩神迷,把要做的事給忘了,再次回到座位上,仔細聆聽著。
「茂陵劉郎秋風客,夜聞馬嘶曉無為。畫欄桂樹懸秋香,三十六宮土花碧。魏官牽車走千里,東關酸風射眸子。空將漢月出宮門,憶君清淚如鉛水。衰蘭送客咸陽道,天若有情天亦老。攜盤獨出月荒涼,渭城已遠波聲小。」唱的正是李賀的〈金銅仙人辭漢歌並序〉,唱者彈著琵琶,輕攏慢撚抹復挑,大弦唱前頭,嘈嘈如急雨,氣勢磅礡。小弦唱後頭,切切如私語,滿是悽楚。
一曲唱畢,眾人聽的如痴如醉,都忘了起身鼓掌。只有永璇站起身來,拍著手道:「姑娘好歌喉,能否再獻唱一曲呢?」
那位少女笑吟吟的,「行。但你要另給錢。」
「好。」從袖子拿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,交給銘貴遞給她。那位少女瞧了銀票一眼,沒有露出一絲驚喜的表情,安恬地再次撥弦,婉轉地唱出:「花如玉、柳如煙,相約八月西湖邊。金風起,桂枝圓,暗裡互誓來生緣。可憐是,花神不肯喜成全,短暫美好已往昔,如木犀,易落自飄零。」那歌聲,悽厲而悲切,哀傷而怨恨,琵琶更是彈得如泣如訴,聞者無不感動。
永璇此時已經移到較靠近舞臺的位子了。這才清清楚楚看見少女的長相。那位少女身穿月白色琵琶襟,粉紅百摺裙,裙上還繫著鈴鐺。髻子上只插著兩三朵茉莉,輕施脂粉,乾乾淨淨。永璇眼看玉肌花貌、耳聽繞樑之音,整個人好似在雲端,輕飄飄的,心情都飛揚起來。
少女四弦收撥當心畫,曲子戛然而止。這次大家都報以熱烈的掌聲,在掌聲中,少女對台下觀眾福了一個萬福,便嫋嫋娉娉地走下台去。
永璇一股慾念由心底升起,他摸了摸下巴,想著竟然得不到小燕子,玩一玩這位少女也成,所謂無魚,蝦也好。管它賣笑賣藝不賣身,反正我要了就一定讓我要得成。他用手肘碰了碰銘貴,小聲道:「我看她一定是翠玉。你去把她請來,如果她不願意,把身上所有的錢都使出來,知道嗎?」
銘貴了解地笑道:「奴才明白。」
 
那位少女正是翠玉,出生江蘇的望族,幾年前父親作生意被朋友所害,父親替人揹了一身債務,把家具、古典字畫,甚至房子都變賣了,還是還不清。父母親帶著兩位哥哥、一位妹妹流浪街頭,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。去年冬天,下著雪,沒有棉襖穿的他們,互相抱著躲在人家的屋簷下,妹妹因此病了。翠玉受不了家人受折磨,趁著他們不注意,賣掉了自己,而買她的人是醉紅樓的老鴇。賣掉自己、和每月賺來的錢,都派專人送到雙親手上。翠玉比別人出色,也就比別人賺的多,一年下來,家人已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,三餐也能溫飽。知道親人都過的好,翠玉更甘心做這個行業。而她有項原則,絕不出賣身子,算是盡孝道。
翠玉剛走下台去,便被人給攔住了,抬眼一瞧,是銘貴。低著頭向銘貴盈盈一拜,道:「公子,有什麼事嗎?如果想再聽歌,明天請再來。假使是其他的事,煩請你找姐妹們或媽媽。」
「聽說妳不賣身,只賣藝和笑。剛才才賣了一項藝,笑呢?」從袖管掏出一個金元寶來,「我家公子想請妳賣賣笑,不知行不行?」
翠玉看到金元寶,覺得被輕蔑了。又見到銘貴一副獐頭鼠目,奴才是這樣,主子更好不到哪去。於是柔聲說:「對不起,我還有約,不能去了。」
銘貴不死心,又掏出一錠銀子,「如何?」
「公子,我總不能因為你而失約吧。你們不是常說,要言而有信?現在我有約要赴,請公子行個方便。」輕推他的身子,向前走去。
這裡發生的事,永璇全看進眼裡。在宮中頤指氣使慣了,也被人奉養慣了,今天在書房受了氣,偶遇小燕子想一親芳澤卻碰了軟釘子,想來妓院除去霉運,連妓女也不肯配合。一時怒火心中燒,索性豁了出去,衝過去,狠狠抓住翠玉的手,「妳當作妳是誰?真的只賣藝和笑嗎?如果我真想讓妳失身,誰也改變不了。我能買妳的笑,算是妳的福氣了。也不去打聽打聽,本公子是誰?」
翠玉甩開永璇的手,服了一服,語氣平穩的說:「我只是小小的青樓女子,卑微的一文不值。所以有人看重我,邀請我,都失約不了。願公子原諒。」
「如果我硬要呢?」捏住她的手腕,怒氣一股腦發洩出來,翠玉感到手腕快被捏碎了。
正當劍拔弩張之際,「翠玉,不如跟這位公子喝杯酒,算是賠罪吧。」原來跟翠玉有約的是尹清耀。打從醉紅樓開業的第一天,就深深著迷翠玉,為了看她,天天來光顧,成了常客。私底下,給過翠玉許多好處。翠玉也把他當恩人看待。
翠玉接過杯子,一飲而盡,道歉著:「希望公子原諒我剛才無禮行為。」
永璇這時也沒了興致,疲了,向著銘貴說:「我們回家去。」
尹清耀知道眼前的人,身份可不簡單。見永璇要走,快步走向前,跟在他身後陪笑著:「公子,你現在要走了?怎不多座一會?我讓翠玉陪你喝酒。」
永璇睥視著尹清耀:「我還需要你讓?你是什麼身份啊?」
尹清耀一聽,更是不敢答話,低著頭送到門口,直到馬車離開才轉身進去。
 
 
回到宮中,已經是掌燈時候。
永璇想著今天的遭遇,越想越氣,越發的怒不可遏。為何其他的兄弟能受到皇阿瑪的重視,獨獨缺他沒有?更讓他不平的是,所有好事幾乎發生在五阿哥身上?假傳聖旨也沒事,更得到父親諒解,成全他和小燕子的婚事。沒上書房也沒事,以定期交幾篇文章代替。永璇想的拳頭緊握,心中妒嫉死永琪了。
小燕子,那美若天仙的小燕子,怎能可以是永琪的妻呢?怎麼那時皇阿瑪想都沒想到他的第八個兒子呢?永璇為自己不值得起來。在宮中沒價值感,在宮外也沒價值感。如此的一文不值!永璇不想改正缺點了,要糟,就糟個透徹。
永璇道:「我們去漱芳齋。」此話一出,身旁的銘貴沒多大的吃驚,猾賊地問:「那…八阿哥,你是想今晚就走?還是等天亮了再走?」
永璇淫邪的反問道:「你說呢?快樂少一點好,還是多一點好?」
兩人心照不宣相視而笑。
原來永璇心想,小燕子已經指婚給五阿哥了,如果循正途請乾隆另把小燕子指婚給他,乾隆一定責他悖理違情、蕩檢踰閑,決計回絕不可。他心裡,還真有點忌憚說了之後,乾隆會給的懲罰。可是,如果生米炊成白飯,就算五阿哥不同意,皇阿瑪也不得不答應。這樣一來,能得到小燕子,也少了乾隆的責罵。畢竟女子被辱沒了,所有支持她的理由全變得軟弱無力。
 
小燕子度過了漫長且無聊的一天,永琪不來,紫薇則和晴兒專心刺著繡,明月彩霞她們忙著打理屋內大小雜事,沒人陪她聊天,沒人陪她下棋,沒人陪她練劍,好無趣的一天啊。此時的小燕子,坐在貴妃椅中,托著腮幫子,看著紫薇晴兒收拾東西,明月彩霞金鎖上著菜。
紫薇偶爾回過頭,見小燕子沒精打彩、傻傻的看著她們。便走到她身邊,半蹲著身,笑問道:「怎麼平常最吵鬧的小燕子,突然變安靜了?」
小燕子看了她一眼,隨後灰溜溜的別過頭去,洩氣地道:「誰叫我什麼也不會,孤單一整天?」
紫薇聽了,忙道:「妳沒有什麼都不會啊,少了妳,大家的日子才叫孤單寂寞。」
晴兒也接著話說:「妳不只是皇上的開心果,更是大家的開心果。」
紫薇見小燕子依舊鬱鬱寡歡,便挨著她坐,向晴兒提議著:「晴兒,我們休息幾天吧,反正也不急。」
晴兒點頭答道:「我正有此意。」小燕子這才展露笑容。
金鎖走過來道:「菜都上好了。快趁熱吃吧。」
聽到要開飯了,小燕子興奮跳起身來,兩步做一步跑到桌子前,看到滿桌都是熱騰騰的菜,迷花眼笑。紫薇在她身後搖著頭道:「見着食物就樂成這樣?」
小燕子滿臉不服氣,怏怏地道:「妳也會肚子餓,晴兒也會肚子餓,連動物也會肚子餓。肚子餓了要找東西吃,當然看見食物會很樂,有什麼不對?」
紫薇正想著要回她什麼,才要開口,卻被永璇給打斷了。「真香啊,看來我來對時候了。」也不待太監通報,大搖大擺走進大廳。
眾人見是永璇,都為一驚。「八阿哥!」
永璇環視著大家,哈哈大笑:「我真有福氣,宮裡的美女都在這了。」他逼近小燕子,手輕輕摸過小燕子的臉頰,瞇眼道:「陪我喝杯小酒,好不?」
小燕子被永璇突然的舉動嚇到了,驚懼地道:「你跟我們一起吃飯行。…可…喝酒不行…」
「怎麼不行?邊喝酒邊天南地北亂聊啊。」一面說著話,一面步步更逼近小燕子。小燕子的背已經緊貼桌沿了,只要永璇再進一步,就能把她抱住。看到永璇皮肉不笑的樣子,小燕子臉色煞白,轉身就想跑。永璇動作比她還快,伸手一撈,抓住她的右手腕。
紫薇見情況不對勁,勸道:「八阿哥,不要這樣。小燕子已經指婚給五阿哥了,算是你的嫂嫂,怎能對嫂嫂做出不禮貌的行為,不怕皇阿瑪責罰嗎?」
永璇斜著眼看了紫薇一眼,傲慢地道:「我的事也輪到妳來管嗎?嫂嫂?如果我先佔有了,還是嫂嫂嗎?」
小燕子再糊塗也聽的出,此話的意義。她顫抖著身子,白著臉,拼命的想掙扎開,奈何永璇力氣比她大,手腕像被鉗子給牢牢扣住,動彈不得。小燕子哀求著:「你放開我好不好?等下,我陪你喝酒。」
永璇一拉,左手一伸,小燕子整個人都被永璇抱住了,半哄半恐嚇的道:「一開始就這麼乖,不是少點皮肉之苦。我哪點比不上五阿哥?跟了我,照樣能享受榮華富貴。還有事成之後,皇阿瑪若問起,就說妳自願的,知道嗎?」
小燕子不回答,被他抱的動彈不得,什麼逃跑技倆都使不上,心急的哭了。
紫薇氣不過,罵道:「八阿哥,請自重!你真做,比豬狗還不如。」
永璇笑道:「那又怎樣?」轉頭對著銘貴道:「把兩位格格請出去,沒我的允許,不能進來。」
銘貴過來推著紫薇和晴兒,兩人雖然奮力抵抗,終究抵不過銘貴的蠻力。
 
漱芳齋大門被帶上。屋內,只剩永璇和小燕子。背後傳來永璇呼吸聲,小燕子聽的汗洽股慄,知道哀求也沒用,便委婉道:「八阿哥,只要你不強迫我做那檔事,任何事,都聽你的。」
永璇笑道:「這是遲早的事,拒絕什麼?」不管小燕子如何反抗,抱起了她,向臥房走去。
一到房裡,永璇把小燕子丟到床裡,自己則是動作快速的脫下上衣、褲子。小燕子驚恐看著永璇,看到他像盯著獵物似的覷著自己。擁著被,退縮到床角,懼怯地道:「別過來別過來。你過來,我就死給你看。」
永璇道:「我難道會怕妳嗎?」小燕子惶急看著他,見他走到床邊,便想施展輕功逃走,卻被永璇用疾雷不及掩耳速度,把她強拉回來。「想逃?門都沒有,我的美人兒──」惡狠狠的把小燕子死死的壓在床上,剝去她的外衣,胡亂親了起來。
小燕子活了十九年,縱使沒父母疼愛,日子過得辛苦,也從來受過這種屈辱。想到對她百般溫柔、呵護備至的永琪,還有把她當作親生女兒對待的皇阿瑪,萬般對不住他們,痛苦不已;又想到如今遭遇到這種事情,女人一世清白將被摧毀,羞憤難當,更是淚如泉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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