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
這兩人正是八阿哥──永璇,和他得意貼身太監──銘貴。八阿哥小永琪五歲,但沒有一處像永琪的:小小年紀,不懂得用功讀書,只知道玩耍取樂;只看宮內不能流傳的「禁書」,那些所謂的「正經書」等到師傅告知他乾隆哪天要考時,才勉勉強強的拿出書來,亂背一通;行為舉止也很輕佻,愛戲弄宮女,現在又迷上了喝酒,整天都過著紙醉金迷、燈紅酒綠的生活。
他這種不得體的行為,乾隆老早就有耳聞,對於這個兒子,他心裏,早已放棄,只要他做事不要逾越限制範圍太多,乾隆睜一隻眼、閉一隻眼的隨他去了。永璇也感受到父親對他的冷淡態度,不知悔改,反而變本加厲,越做越浮薄。
 
這天他在書房待了一整天,聽著紀曉嵐搖頭晃腦的念著《孟子》,天氣嚴熱,外面蟬聲「知了、知了」如海浪一波波的湧了進來,紀曉嵐的朗誦聲,加上綿綿不絕的蟬鳴,在夏日的午後,讓永璇無比的心浮氣躁,他不耐煩的揮一揮手,想趕走這惱人的天氣和蟬聲。
好巧不巧,這個動作讓剛好回過身的紀曉嵐見個正著,他眼看著書,有意無意的說:「天氣熱啊,八阿哥。是不是唸不下書了?」
永璇正用手搧著風,聽到紀曉嵐這一說,倒也坦白:「沒錯,我是熱了。難道我熱了,連搧風涼快也不行嗎?」
紀曉嵐畢竟是讀書人,修養較好,他態度冷靜的道:「不是不行。但這是讀書的地方,該是靜下心好好唸書的時候,不能如此浮躁。」
永璇對他的理論相當的不屑一顧,他鼻子裡笑的道:「紀師傅,這你就錯了。沒有舒適的地方,就沒有平靜的心。像這樣熱的要死的書房,哪個人有這種能耐靜下心讀書的?我看,沒幾個吧──」
紀曉嵐依舊沉著的說:「八阿哥你這樣說就錯了。讀聖賢書所謂何事?還不是用來修身養性……」
不等紀曉嵐說完,永璇便煩厭的一拍桌子,頭別向窗戶那邊,用手支著頭,傲慢的道:「什麼聖賢書?什麼修身養性?我看,都是屁話。有多少人讀了這些書,有真正用到的?師傅,我看你也沒做到吧。」
此話一出,在書房的所有阿哥都大吃一驚,怎麼可以說這種不尊敬師傅的話呢?還有,這話未免太輕薄浮蕩,假使皇阿瑪知道了,要怎麼生氣都不知道。坐在他後面的六阿哥,俯過身,貼在他耳邊輕輕的勸道:「八弟,別這樣說。蘭月天氣熱是正常的,念不下書也是常有的。但也不能說這種話,紀師傅畢竟是師傅,好歹也要尊重,假若皇阿瑪知道了,又是一頓罵挨了。」
永璇面對著他,笑笑著,「早就被罵痲痺了,多這次還是少這次,有差別嗎?」
六阿哥正想再說些勸阻的話,紀曉嵐卻先出聲了,咳了咳幾聲,清清喉嚨,對永璇剛才的行為,視若無睹:「我們繼續唸下去。孟子對曰:『有。人不得,則非其上矣。不得而非其上者,非也;為民上而不與民同樂者,亦非也。樂民之樂者,民亦樂其樂;憂民之憂者,民亦憂其憂。』這段,朗誦一次。」
屋內響起了朗讀聲。這個聲音,在永璇聽起來,比窗外的蟬叫聲還要惱人。他把書一闔,用力往地上一摜,「你們唸去吧。這種遊戲我已經玩膩了。」
這個舉動打斷了朗誦聲,大家都往永璇這邊看。永璇不理會大家驚異的眼光,站起身來,拍了拍衣服,自命清高的道:「這裡所學的東西,不符合我的需要。還是回去看《引鳳簫》、《蝴蝶媒》好了。」
此話一出,大家更是一臉的驚詫。這兩本書可是禁書啊!乾隆老早就告誡過,淫亂的書不許看、漫談情愛的書不能碰,頂多只能唸唸詩詞中有關於抒情的篇章。父親的話,有誰不敢聽進去?大家都不約而同想起了前幾天,乾隆臨時考了十一阿哥永瑆,叫他隨意背首唐詩,結果唸出來竟是李白的〈長干行〉,乾隆盛怒之下,當著眾阿哥和師傅的面,狠狠責罵。當時的情景,至今還歷歷在目。一時之間,沒人敢說半句話,也沒人敢上前勸住永璇。
紀曉嵐雖說對永璇早已置之不理,但畢竟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學生,聽永璇這樣說,內心依舊泛起絲絲的痛楚。四書五經、儒家學說、著名四史、諸子百家都沒少教過,甚至私底下默許他們看小說,有時還一起討論書中情節。難道他這個師傅做到這樣的地步,仍然滿足不了他的慾望?一定要看不合禮法的書才可?倘若乾隆知道永璇竟看這種書,叫做師傅的情何以堪?再也忍不住憤慨,大喊住腳正要踏出門的永璇:「八阿哥請自重,現在離下學尚有一時辰──」
永璇看也不看他,不管不顧的走了出去。永瑢見到弟弟不尊師重道的行為,心下明白,假使他現在不回來書房,事情會鬧得無法收拾。這個弟弟,他還是真心關心他,縱然許多人都說著他的壞話…。永瑢急喊道:「八弟──」離開座位,要追出去。
眼看事情發展到這種局面,紀曉嵐也心如死灰。他阻止住永瑢,灰心絕望的道:「讓他去吧。」振作起精神,視線重新回到書上。「我們繼續唸下去。──樂以天下,憂以天下,然而不王者,未之有也。……」
整個書房,沒有一個人不是心不在焉,嘴裡唸著同樣的句子,心裏想著不同的事。有人打算著,等下下學,要向乾隆說這件事;有人可恥著,竟然跟這樣的人當兄弟;只有兩人心疼著,可憐他處處找錯事做。
蟬,囂張地叫著。掺著傳出來陣陣誦讀聲。
 
銘貴看到永璇這麼早就回來,又見他滿臉的不愉快,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。他倒了一杯水,給了正在一邊生悶氣,一邊搧著風的永璇。「主子,到底怎麼了?氣成這樣。」
銘貴是永璇身邊最得意的太監,只因為他特別懂他的心、他的話。當外面的人如何誤解、如何輕視永璇,只要一踏進家門就換了另個景象,銘貴的唯唯諾諾、為了他敬事不暇,不管銘貴居心何在,也不管銘貴所提的意見是否合乎常理,永璇在銘貴身上,得到了別人不能給的尊敬與在乎,滿滿的,溫暖整顆心。對他,永璇比其他奴才更為信任。
永璇一口氣把水給灌下肚,因為喝的太急,有幾滴水沿著嘴角留下來。銘貴見狀,急忙掏出自己的帕子遞給永璇,再試探的問:「難道那位紀曉嵐,出難題給主子?」
永璇抹乾了水漬,聽他一說,對著他的腦袋給了一巴掌,「一點禮貌也沒,要稱紀師傅。」說完,把袍子往左腳側一擱,坐到太師椅中,瞪著他道:「我熱了,你看不出?去拿把扇子來。」
一會,銘貴拿了扇子來,兩手一呈,恭敬的道:「八阿哥,扇子奴才拿來了。」
永璇見銘貴一反平常的態度,對他敬重成這樣,心裡暗自好笑。突然興起捉弄他的念頭,於是咳了一聲,故作發怒道:「還要自己搧啊?養你這奴才幹什麼?等下去把工錢結算,好打包走人了。」
銘貴聽永璇這樣說,倒也不緊張。永璇和他的關係,有如朋友,更像親人。無聊時,或是受了氣時,都會把對方當作開玩笑的對象,只是這種情形,銘貴至今還不敢做。銘貴站起身來,打開扇子,畢恭畢敬的站在他身旁,搖起扇子來。問著:「這樣行嗎?八阿哥。」
永璇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。他翹起腿,躺進椅子中,閉著眼,享受起這微微的風。真舒服啊──但屋外的蟬,從書房到他住的地方,沒變過,不停地叫著。永璇向銘貴招了招手,瞇著眼,吩咐道:「去把外面那些臭蟬給斃了。牠淨擾亂本皇子的休息。」
銘貴一哈腰,應著:「奴才遵命。」話一說完,又附耳問道:「請問八阿哥,要怎麼把蟬斃了?」
「還虧你聰明。不會,為何剛才答應我?」永璇搶過扇子,往他頭上,又是一打。
銘貴也不回答,笑著幫永璇按摩起肩膀來。永璇斜眼看他,有些嘔氣的道:「做錯事又馬上陪罪起來,有沒有個性啊你?」語氣越到後來,帶點取笑的味道。
曾經想過,假使這屋內少了銘貴怎辦?不會怎樣,只是他,人生少了好多份笑容、好多份被人關心的溫情、好多份受人關注的榮寵,即使是同一個人給的。有比沒有好對不?永璇骨子裡自認為不向命運低頭、不認輸的人,但在這點,反而認命了,從有記憶開始,看到哥哥弟弟受到父親的重視,有了父親的重視,就有父親的關愛。而他,諷刺的很,有了父親的重視,得到的卻是責罵和冷淡對待。想起書房發生的事,他心裡也很明白,也許晚上,也許明天,會被叫去好好的罵一頓。宿命吧──呵呵,他,八阿哥永璇,竟然信起了宿命論?笑了,淒涼地笑了,笑的連心也感覺到痛。
銘貴在身後看著,察言觀色的他,八九不離十也猜到永璇為了何事大動肝火。只要哪天上書房,哪天就情緒波動,可悲的是,幾乎每天都必須去。銘貴明白大家用什麼態度對待永璇,而他,是個奴才,能做些什麼呢?只能在他鬱悶時,找個樂子,讓永璇好好放鬆。他神秘的說:「我知道哪裡有好玩的,在宮外。要不要去,八阿哥?」
永璇轉過頭,看了他一會,明白了,賊笑的問著:「啥好玩的?不說明,我哪知道好不好玩?」
銘貴得到永璇此回應,也笑著,心照不宣的道:「八阿哥,那種風花雪月的場所,明說,好意思嗎?」
永璇推了他一把,繼續賊笑著問:「宮外的哪間啊?我想要嚐嚐新的,換個口味。」
「銘貴難道不知主子的口味?早上我出宮一趟,發現城東開了一家新的,叫醉紅樓,走近一看,生意可不錯。我想,裡頭的姑娘一定一等一的漂亮。」笑著應和。
永璇被他這席話弄得心癢癢的,再也坐不住,立刻起身,「我們這時走。」想到什麼,回頭問著銘貴:「皇阿瑪呢?」
銘貴答道:「在乾清宮跟福倫、傅恆議事,估計要到晚飯後了才會散。」
永璇哈哈大笑:「那我們走。」
 
在出宮的路途中,經過了御花園。永璇這時心中已經沒有任何煩憂了,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嘛,何況被罵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,跟偷溜出宮找樂子比起來,等著承認做錯事,簡直是卑微渺小得不值得一提。永璇展開手中的骨扇,看著夾道的繁花開得正熱鬧,風一吹過,紛紅駭綠的──多美的情景。永璇搖起扇子來,想像著自己是某個故事中的翩翩佳公子,正等著遇到一段奇緣。沉醉起來,忍不住吟誦幾句詩詞:「何彼襛矣,唐棣之華。」
銘貴聽不懂,還是贊賞著:「八阿哥你真厲害,看到什麼景色就隨便唸句詩來。那些人不懂賞識你,太奇怪了。」
「哈哈,我這匹千里馬只有伯樂才能擁有。」想到等下要去的醉紅樓,覺得新奇的很,感興趣的問:「那間醉紅樓的紅牌是誰,你知道嗎?」
尋思,銘貴答道:「好像是翠玉。他們那邊的姑娘都特意從南方挑選過來的,個個皮膚光滑柔白。」
皮膚光滑柔白?可不是膚如凝脂,那手一定如柔荑。永璇這下可樂了:「銘貴,你越來越值得我疼了。還不快走?越慢,玩的時間越短。」
他們倆是行動派,嘴裡說著,腳步也逐漸加快起來。走了一段路,發現空氣中某種東西,越來越濃厚,仔細一聽,好像是女子嬉戲的笑聲,如銀鈴般清脆悅耳,飄在風中,佐著花香,更為濃郁。永璇停住腳步,深吸一口氣,彷彿要把笑聲也一起吸近肚子裡,「這聲音真好聽。」
銘貴道:「對啊,不知是誰這麼快樂?難道不知道,在我們面前最忌諱開朗的笑嗎?」說著,兩人同時走到離笑聲最近的一座假山後面,發現是紫薇和小燕子,乾隆最疼愛的孩子!兩人的心從快樂轉為憤怒,眼神變得不再柔和。
銘貴向永璇提意見:「要不出去好好調戲她們?」
永璇卻道:「再等一下。我要看看她們到底怎樣快樂?」
 
隨著永璇的視線,我們看到小燕子在前,面對紫薇倒退的走著,而紫薇不知在搔小燕子的癢還是打她,兩人都是有說有笑的。突然,彷彿小燕子說了什麼話,惹得紫薇舉手要打她,小燕子卻先逃了,紫薇不肯放過她,從反方向追著她跑,這兩人,竟在御花園玩起躲貓貓來了。那嫣然一笑,那秋波流媚,如天上仙子下凡。那天,小燕子穿著一身的粉紅,紫薇是一身的淡綠,兩人就這樣追啊跑的,彷彿有兩隻蝴蝶,在御花園飛舞。永璇看了有些癡起來。
銘貴在旁提醒著:「八阿哥你再不出去,人可要走了。」
永璇這才回神。但回神不久,又癡下去了。眼前兩個人的仙姿天色,永璇多希望能擁有,尤其是小燕子,聽那笑聲、聽那說話聲,清耳悅心;看她真如燕子般,靈巧穿梭在花叢和樹之間,縱使被紫薇抓到了,也是一溜,給溜開了。永璇的心,深深地著迷小燕子了。
突然,小燕子腳被石頭給絆到,摔了一跤。紫薇一見,嚇了一跳,連忙跑了過來。永璇看了,也是同樣的心急,從假山後面直奔到小燕子身邊,蹲下身,想察看傷勢。「有沒有傷到哪裡?讓我瞧瞧。」
永璇話剛說完,抬眼一瞧,發現紫薇和小燕子投以尋問的眼光,這才想起還沒自我介紹。站起身來,要開口說了,誰知銘貴比他早一步說了:「他是八阿哥妳們不知道嗎?還不趕快請安問好?」
不知怎樣,永璇竟然對銘貴這時的高傲語氣相當不滿,平常他可會接著話,一副頤指氣使逼人向他請安問好。可現在,心一直惦念著小燕子是否受傷。他再次蹲下身,對著小燕子說:「現在應該明白我是誰了吧。」要掀開她的褲管,卻被小燕子給撥開了。「怎麼,不讓我看傷得怎樣?」
紫薇早已聽聞八阿哥為人如何,現在又看他不知自己的身份和輕重,戲弄起嫂子來。她扶起小燕子,委婉拒絕道:「謝謝關心,八阿哥。」
永璇還是不死心,「難道關心一下也不能嗎?」
小燕子的心較為純真、乾靜,且對永璇為人不甚了解,以為他只是路過,見了自己跌倒,過來關心。她笑著說:「這點小傷,沒啥大不了,擦擦藥就好了。」
紫薇接著說:「這樣八阿哥倒不用擔心了。小燕子,我們回去吧。」扶著小燕子,走離開。
永璇看著越離越遠的兩人,除了怒氣填胸,還有一份堅決,跟太后一樣的想法,還沒結婚一切都有可能。想起小燕子的笑,淫邪地笑了,「歌欲顰時還淺笑,醉逢笑處卻輕顰,宜顰宜笑越精神。」
 
 
回到漱芳齋,看到晴兒帶著幾個宮女正等著她們回來,宮女手中還捧著各式各色的絲綢。晴兒見了她們回來,馬上迎上去,笑著說:「等妳們有一回了,去了哪裡?」瞥見小燕子被紫薇攙扶著,驚問:「小燕子怎麼了?」
紫薇解釋道:「還不是愛玩,只顧眼前路,忘了腳下是否有石子。」讓小燕子在椅子坐下,吩咐金鎖道:「把跌打損傷膏拿來。」
晴兒道:「怎會那麼不小心呢?沒嚴重吧?」
小燕子毫不在意道:「擦破皮而已,但是好痛。」
藥送上來了。紫薇邊幫她擦藥邊說:「還說好痛?如果被五阿哥聽到了,不知會怎樣?」
晴兒聽紫薇一說,沒想到跟著取笑小燕子:「大概先被五阿哥罵一罵,然後小燕子再撒嬌求饒。」
小燕子把嘴一嘟,「本姑娘才不會向人求饒呢。」
紫薇試探的問:「那妳告訴我,早上在景陽宮外,誰先說道歉的?難道妳也沒說?」
小燕子乜乜屑屑的道:「我不知道,老早就忘了。」
誰都心知肚明,這兩人只要吵架完,便會好的如膠似漆,對不起的話,兩人都會說。紫薇和晴兒了然的相視一笑。
紫薇幫小燕子擦好了藥,看著宮女捧著那些絲綢,好奇的問:「晴兒,拿這些來做什麼?」
晴兒道:「我想我們來刺繡,打發無聊的時間。這些料子都是太后和皇上賞賜給我的,想我的衣服也沒做多,留這些也是可惜,所以想拿來繡些東西。」
話一說完,紫薇掩不住興奮的道:「那我們現在開始繡。要繡什麼呢?」
晴兒想了想,提議道:「繡花。我有帶些花的圖樣來。」
紫薇大喜望外,「還等什麼?我們開始吧。」
小燕子聽著她們說什麼「刺繡」、「繡花」、「圖樣」……她都不懂的詞,於是可憐兮兮地道:「那有『我們』,我都沒算進去,還算是好姐妹嗎?」
紫薇和晴兒一聽,險些失笑,但小燕子說得也對,放她一人孤單單在那裡,還算是好姐妹嗎?晴兒安慰道:「我們很快就好了,不會冷落妳的。」
紫薇也道:「妳也不會繡,等下把自己的手扎的都是傷,我和晴兒豈不是罪人?」
小燕子聽到這樣說,也無話可回了。躺進椅子裡,看著紫薇和晴兒忙碌的身影,又是羨慕、又是悶悶不樂。
 
 
乾隆命令永琪和爾康出宮辦些事。辦完事,己經是中午了。走在熱鬧的街上,小販們都扯著喉嚨招呼客人。飯香、菜香,一股腦都往街上漫開來。爾康早已饑腸轆轆,問著永琪:「我們坐下來吃飯再走吧?」
永琪想了想,「也好──」驀然看見不遠處有人在賣簪子,想起那天,想起說要買只給小燕子還沒實現。「你先吃,我等下就來。」說完,快速跑了過去。留下一臉驚愕的爾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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